“爹爹...我们到底在干嘛?”
“红红,你还小,不懂人心诡诈。这些人说不定已经设下天罗地网,在等着我们上钩。”
“可是,好弱。”
“万一他们隐藏了实力呢?就为了麻痹我们,好等我们上钩。”崔虎耐心安抚。
“哦...”
噬阴王藤恍然,同时越发把自己周身的灵气吞了干净,然后和一张白色纸人缩在一起,躲在地下,一边窥探着外面的动静,一边和白色纸人进行着交流。
这白色纸人自然就是崔虎。
活煞,是有理智的煞,在被炼化后,就彻底成了主人的眼睛和耳朵。
崔虎...既走了,也没走。
他用一种另类的方式留在了“即将混乱”的纸人宗,留在了南古木崖。
如今,他和小红正藏在土里。
一个纸人,一条藤,埋土里...神不知鬼不觉。
崔虎之所以等...
一来,是在等本体走远点儿,远到不可能被怀疑到;
二来,在等一个机会,等一个纸人宗后方强者都被调往前线的机会。
他对纸人宗痛恨至极,并无归属感。
他至今还能记得孔四郎和黄鹃死时的模样,依偎在一棵树下,脖子上的伤口在潺潺流血,而旁边传来小猴子和母猴子放肆的笑...
四郎他们原本是想去一处地势开阔,河流淙淙的小县城,或是大草原,一望无际,再无群山遮眼。
他也能想象那位年轻的隐杀门细作杨尾,在走投无路时跌跌撞撞地冲入修炼室,冲入悬空房,取出酒水仰头痛饮...
孔四郎夫妇,是他在纸人宗最好的朋友。
杨尾,和他也很聊得来,那玄浆火山相处的一年里,两人时常开玩笑,直到...分开。
他们本也会成为要好的朋友,一起喝酒,一起吹牛。
可杨尾也死了。
再后来...
他为了活命,辗转于莫天炎,碧台上人,世霖上人之间...
然后,他本以为已经跳出了那必死的圈子,结果又来了天元欲...
纸人宗,是练煞宗啊!
是要把他们一个个都练成煞!
为什么这样的宗门不覆灭呢?
————
马车南下。
南方是纸人宗腹地。
崔虎就在马车上。
他看着窗外。
窗外,有新生的嫩绿草色,远山,飘来的风里也开始糅杂芬芳。
冬天已经过去了,而随着离纸人宗越来越远,他那麻木紧绷的神经也开始慢慢放松,恢复。
在纸人宗的日子,他也变得不像正常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