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单薄,此刻看着更是摇摇欲坠,甚至压着嗓子低咳了两声,才道:“二叔,小斗他怎么样?”
梁家二叔望着床上的侄子,目光中满是痛心,悲戚渐渐浮上来。
阿随心跟着一沈,半晌道:“是我们连累了小斗,不然他不会……”
梁昊干摆了摆手,他将手腕上戴了多年的一串红色珠子套在了梁小斗的手腕上。
盘在床头的绿色小蛇见了,急忙往后退了退。
“不是你们的缘故。”梁昊干摸了摸梁小斗的头发,声音格外沈,“小斗福缘太厚,是老天看不过眼,嫉妒他了。”
阿随动了动嘴唇,梁昊干一摆手:“我知道,你们都很关心他,他很小就不得不跟着我常年在外漂泊,为了活下去,他什么苦都吃过,并不是骄纵的富家公子哥儿。”
安静躺在床上的年轻人脸色苍白如雪,这不是梁昊干第一次见到梁小斗这样了,四岁那年,他也是这副模样,当时所有人都说他活不过三天。
后来,他千辛万苦找来了隐士高人,求着给小小的孩子一个起死回生的机会。
高人当时摇着头,从怀里拿出一枚戒指给了他,道:“这孩子虽为福灵之体,自己却命途坎坷,能有多久的寿命,我不敢妄加揣测,这件东西,就算是我们之间的缘分,给他当做护身符吧,以后机缘全凭他自己的造化了。”
当时梁昊干只一心想着能让侄子活命,并不明白那高人一番话中的含义,直到此刻他才知道,高人一语干坤,早就看到了今日之果。
可戒指早就挡不住小斗的命运了。
梁昊干用手掌偷偷蹭着眼泪,站起身道:“阿随姑娘,麻烦你照看他一下,我不得不回趟梁家,这事不能瞒着他父母了。”
阿随黯然点头,看着梁昊干挺直着后背离开,这才转身望着躺在床上的梁小斗。
救下小斗后,他们并没有去神山,山主大人说了,越是有灵兽的地方,对小斗的身体越不利。
但谁也没想到,小斗的身体会衰弱的这样快。
她捂住脸,跪在床边低泣起来:“小斗,你不是说自己福星高照吗?你倒是快好起来啊,你这个样子,山主大人回来看到,该多么心疼……”
枕边的小蛇,似是感受到了悲伤的气氛,蜿蜒着靠近梁小斗的脸庞,用蛇头蹭了蹭梁小斗的脸颊,随后盘在他的身边。
整间别墅里充满了悲伤的气氛,直到浑身是伤的牧海疲惫地归来。
所有人看到他都是一脸惊喜,但听到他问小斗怎么样了,却又都沈默了下去。
阿荣跟在牧海身后,急得一张黝黑的脸都红了起来:“你们倒是说话呀。”
牧海顾不上其他,径直上楼推门而入。
梁小斗静静躺在床上,呼吸太过轻浅,牧海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。
这一刻,就算是向来淡薄,看透生死的牧海也顿住了脚步。
他不敢上前,畏惧让他第一次有了不敢面对的怯意。
他想起在神山,白罗问他的那句话。
不知有一天,你心爱的人也命在旦夕的时候,你是否还能这样冷静,以世道情理来做出判断?
这话一直徘徊在他的心里,此刻犹如被剖开的伤口,血淋淋地摆在他的面前。
过了很久,他慢慢走近,床上的小蛇抬起头,见到是他,便乖乖下了床,顺着门缝溜到了楼下。
梁小斗呼吸微弱,脸色苍白,那双霸道又无视一切的桃花眼此刻紧闭着,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撑的皮影画纸,了无生气。
牧海的脸颊还有些细小的伤口,他面无表情,在床边一动不动。
许久,他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梁小斗苍白的脸颊。
入手冰冷,牧海的手不禁抖了一下。
他微微俯身,跪在床边,声音低柔道:“小斗,你很冷吗?我给你暖暖好不好?”
说着,他探身,在梁小斗的脸上轻轻落下一个吻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他轻声道。
梁父梁母以及两家二叔,神色惶然地来到梁小斗的卧室的时候,发现牧海背靠床头,正将他们宝贝儿子环在身前,两人周身发出一阵阵白光,晃得屋子莹莹粼光。
跟着他们一起到达院子门口的奇怪男人见此大惊,急忙冲出去大声道:“山主大人,你疯了吗?你用自己的灵气为他续命,怕不是要他死得更快。”
不明所以的梁家三人闻言,立即大惊失色。
白芳珍见到梁小斗虚弱地靠在牧海怀中,眼泪瞬时就沁湿了眼眶。听到那个半裸着肩膀男人的话,她急忙道:“牧海,你别这样,我们想想别的办法,你先停下来。”
牧海抬头望了白芳珍一眼,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