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文火熬的,阿姨一直在旁边盯着。”“里面的药材……”“行了。”季眠打断他,盘腿坐在茶几旁的蒲团上,闷声喝汤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陈砚舟把她的性格拿捏地死死的。季眠喝完一碗,越想越不对劲,“说真的,你联系的那个医生不会是什么科学怪人,要拿我做人体实验吧?这个补法太可疑了。”“你是觉得现在喂你这些,是为了到时候放血方便?”陈砚舟顺着她的猜测说下去。“嗯。”季眠点头。“还嗯?”陈砚舟无语地想笑,“我有些时候真想看看你的脑回路怎么长的。”“你还没回答我一开始的问题。”季眠把偏的九曲十八弯的话题扯了回去。“既然林奇送你觉得过意不去,就我来呗。”陈砚舟倚在沙发靠背上,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动着,处理工作邮件,“至于我是怎么上来的,这楼是赫莱的固定资产。”而赫莱集团的董事长是陈汝铮。“行吧。”季眠不咸不淡地说。是她大意了,又给了陈砚舟秀她一脸的机会。“小季,可以呀你,菜一天天换着花样不说,连人也换着来。”藤雪出现在季眠身后,揶揄道。她的声音特意拔高了,让周边看似忙碌,实则在八卦的人都能听见。季眠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,心生无奈。她上辈子可能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,才招惹了这母子俩,让她不得安生。季眠看不到藤雪的表情,而陈砚舟正对着藤雪,能看到她眼底的提醒。人言可畏。陈砚舟的脑海中浮现出这四个字。他意识到因为自己考虑欠妥,让季眠身处闲话中心。男女关系的闲话,最是致命,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季眠淹死。“接下来都是我。”陈砚舟看向季眠,表情似无奈,又带了些许放任,“她脸皮薄,不喜欢麻烦别人,就只好我来了。”陈砚舟的话一出,周围看热闹的也就缕清了人物关系,见不是什么狗血八点档三角恋剧情,都渐渐散了。季眠不知道他和藤雪之间的眼神交流,听他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,被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还以为是陈砚舟在故意恶心她。陈砚舟看季眠眉头皱着,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一副马上要吐出来的样子,出声制止:“憋回去。”季眠撇了撇嘴角,默默端起一旁的水。剧组拍摄节奏很快,陈砚舟也不是什么清闲的人,还没等季眠吃完,就接到了技术部的电话,要回公司处理。“结束拍摄了给我发个消息,我送你去医院。”陈砚舟离开时说。藤雪在一旁听了全程。她在季眠身旁的沙发上坐下,拿了一颗洗净的蓝莓,送进嘴里。“你和砚舟真没在一起么?”藤雪会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,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很容易被陈砚舟的行为迷惑到。“没有。”季眠回答得很果断,“他这样做是因为我身上有他想要的。”季眠本来指的是记忆,可没想到藤雪听了,瞪大了眼睛。“不会是时安生病了,你和她配型成功,要拉着你去换器官吧?”藤雪捂嘴惊呼。“哈?”季眠的表情比藤雪更震惊。她一开始不知道藤雪为什么会有这么离奇的猜测,但联想到陈砚舟成日换着花样送餐,离开时又提了嘴医院,顿时觉得藤雪的猜测很合理。“真不愧是演员,储备的狗血剧情就是多。”季眠赞叹道。她将吃好的餐盒装进袋子,补充说:“陈砚舟还没过分到这个程度。”说完,她又觉得心里没底了。假设藤雪刚才说的前提条件成立,时安生了一场需要换器官的病,而她恰好与时安配型成功,陈砚舟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吗?还真不好说。这个问题萦绕在季眠的脑海中良久,乃至于下班后去医院的路上,她看陈砚舟的眼神都变得微妙起来。“放心,不会带你去做人体实验,用不着这么一脸警惕。”陈砚舟停下车,转头对季眠说。“我天生这个表情。”季眠嘴硬。“行。”催眠算是心理治疗的一种手段,科室在门诊大楼单独占了一层。季眠进到治疗室,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的香气,心也跟着沉静下来。陈砚舟在外头的休息室等,没跟季眠一起。治疗师看着很年轻,戴了副细边眼镜,长发简单的束在脑后,说话也轻声细语的。谭静,季眠看了眼她工作牌上的名字,想着,还真是人如其名。“季小姐,躺下吧。”谭静指了指前方的躺椅,“挑一个最能让你感到放松的姿势,闭上眼睛。”